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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建桥 | 穿刺是一门手艺活,需要针尖上的舞者

2023-06-13 11:32:03 编辑:join 浏览量:601

周建桥 | 穿刺是一门手艺活,需要针尖上的舞者

采访笔记“我们在关注人工智能在甲乳超声医学的运用,穿刺毕竟有创伤;我们还在研究机器人超声,将来可能率先用于穿刺,接下来是消融。机器人时代是超声医学的趋势,虽然到那个时候,我很可能砸掉了自己的饭碗。”

他笑道。

瑞金医院超声诊断科副主任医师周建桥,擅长甲状腺、甲状旁腺、浅表淋巴结和乳腺等浅表器官和组织的超声研究。

对颈部甲状腺、甲状旁腺和转移性淋巴结的介入诊断和射频/微波消融有丰富经验。这是常见的一幕。离他几米远的门外,嘈杂声不绝于耳,他浑然不觉,一手拿针,一手探头,心平如镜,呼吸绵长而均匀。

“外界干扰不了我,我的手很稳,我很享受这种似乎禅定的状态。”

瑞金医院超声科甲状腺穿刺量全国第一,而他去年一年的穿刺量在1600例左右,2011年迄今总有七八千例。

“任何结节,我都可以瞬间知道应该选择左手进针还是右手进针,会遇到怎样的麻烦,又会怎样解决。”这双手是干燥的,指节突出,肌肉有力。他承认自己的天赋,因为甲状腺结节位置不同,他甚至练成双手刺,把左手练的如右手一样灵敏。

“其实,练手是重要,但还要会思考,穿刺前的谋划才是最关键的。”

有病人费尽周折找到他,其他医院都拒绝了,病人甲状腺结节位置极其刁钻,有一排血管挡在面前,如一排雷区,虎视眈眈,吓退了许多同行。

他接下了这例病人,敏感地发现,这排血管之间尚有极其细微的空隙,于是果断出手,一击命中。

“这是定中生慧。”他说。别人看来他有些宅,不好应酬,喜独处安静,他说,那是表象,“内心活泼,在自我的世界里玩的很嗨,胸中是一片广袤草原,蓝天白云,扬鞭策马,纵横奔驰。

其实,在超声仪面前,我也是这种感觉。”

从小喜欢海子,顾城,北岛,席慕蓉,成年后爱上了军事杂志,《兵器知识》在家里堆了几摞,工作再晚,他都会在军事论坛上逛一会,“我熟悉世界各种最新战斗机的性能,对狙击步枪等各种枪械的熟悉程度,犹如我的探头和针。”

我笑了,我想起海子的诗歌,在超声仪和他充满热情的领域,“他是一身骑士装束,走起路来铿锵有力,他的铠甲过大,有时还会晃动,他紧握长矛,手心出汗。

他不是任何人忧郁的故乡,不属于炊烟缈缈流水潺潺,不是沉默的幻影和静止的石子,他放声歌唱,为自己的皱纹高兴得手舞足蹈。”

“我渴望天下太平,也渴望天下无病。”他说。穿刺这门手艺活2011年,周建桥和一众医生便追随大趋势,正儿八经往介入转变。

那时,他正是在做甲状腺穿刺。当时的穿刺过程中,超声医生需要和临床医生配合工作,一人定位,一人穿刺,对配合度要求很高。

“现在是我一个人一手拿探头,一手拿针刺,是左右手的配合,肯定要比当时要默契得多。”这以后,瑞金医院的超声科在介入领域发展迅速,在甲状腺穿刺方面一下子走到了全国前列,“在规模上,我们肯定是全国第一”。

据周建桥粗略估计,科室去年一年的穿刺量达到了7300,今年可能会上8000。

“甲状腺穿刺非常依靠医生的经验和判断,是一门手艺活。

很多东西都要看天赋,你是不是适合做,一段时间就能看出来。”

周建桥回忆起之前的一个甲状腺癌术后病人,在甲状腺切掉的地方,有一个低回声,有复发的可能性。

病人跑了多家医院无人敢做穿刺,因为在低回声的前方有一排排血管,都是雷区,粗略一看根本无从下手。

“其实,我看到这些血管之间是有空隙的,只要手足够稳,是可以把针从间隙里穿进去的。”这样一位病人,周建桥接下来了,事实上也只有他敢接。

“这次穿刺,自然是比一般穿刺时间长很多,更多的是一个谋划的过程,而且是看到那些血管后当场谋划。”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超声医生,周建桥指出,穿刺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心静,不管遇到任何事情,心里都要很平静,而且要有足够的自信,这样手才不会抖。

“我有一个特点,就是特别平静。有时候碰上出血,哪怕很急也不能慌,你一慌护士也会慌,动作也会变形,更容易出事。”

出血的情况自然都是紧急的,而周建桥对于这类情况也如他所说,冷静得很。

“比如甲状腺细针穿刺出血,我们就是拿手压迫,然后还是得继续穿刺。

一般穿刺是穿三针,在我可控范围内,我不会因为第一针下去出血就放弃,我会坚持把三针穿完,因为帮病人得出诊断很重要。”

问起穿刺过程中的难点,周建桥直言,一些困难部位进针路径的选择需要斟酌,有时候进针路径会受到一些限制,比如一般人都惯用右手,但在特殊情况下右手就没法穿,或者需要改变病人的体位才能穿。

因此,周建桥从2012年开始有意识地练左手穿刺,现在双手穿刺都没有任何问题,甚至很多情况下,都是左手穿刺。

事实上,锻炼非惯用手难度非常大,而周建桥已经作出了这样的改变,“有一些甲状腺结节,如果不是双手都会穿刺,那是穿不到的,或者说风险更大。”

除了稳住心神之外,周建桥还备受环境的考验。

“门口会有很多病人乱哄哄的,一直有人跑来跑去。”周围环境不安静,周建桥只能摄住内息。

“我不关心外面的事,做好我的穿刺就行,如如不动,不被外物干扰,这是一种基本功。”

做穿刺至今,周建桥已经做了七八千例,一看病情,他就知道是哪一只手进针,会不会出血,他心里都有数。

人人好公,则天下太平说到癌症治疗,这两年的相关热点话题层出不穷。

“甲状腺癌的治疗是比较有争议的话题,因为有的可以选择手术,有的选择非手术,其中还存在着过渡诊断和过度治疗的问题。”

周建桥认为,过度治疗以及如何判断过度治疗,这些问题在患者的心中被逐渐放大。

“中国人是普遍焦虑的,如果检查出腺癌就想马上切掉,如果不去处理这些病人,又会对他们的日常生活产生很大困扰。”在周建桥看来,由于这样一种焦灼心理,很多病人会直接选择手术,手术以后如果留下创伤,就要终身服药,恢复较慢。

“我们在2013年开始用消融的方法,从局部产热把肿瘤消灭,甲状腺就保留下来。”

甲状腺和转移性淋巴结的介入诊断和射频/微波消融正是周建桥所擅长的领域,据他介绍,如果是微小癌,位置长得比较安全,淋巴结也没有转移的话就是可以做消融的,手术时长在20分钟左右。

消融手术的风险小,相对安全,它的出现,大大缓解了一部分病人的焦虑心态。周建桥已是穿刺和消融方面的一把好手,但他对超声医学依然保持着极高的热情。

“人到中年,还是有很多东西想学,”他的求知欲仍如少年时,“我一直在和浙大数学系合作,想把人工智能在甲状腺和乳腺的应用做好。”

人工智能在医学上的应用,不仅如想象中的那样可以取代医生,还有可能实现远程会诊,或许只需要一个软件就能解决问题,周建桥现在便是想依托瑞金医院超声科平台,获取大样本的数据,从而实现数据化分析在医学领域的进一步应用。他们把病变的基本特征告诉数据处理方,数据处理方再通过那些信息,把人工智能的模块运用进去。

“穿刺毕竟是一个有创伤的检查,我们尽量希望达到无创的可能性,比如人工智能如果达到95%的准确率,就不需要穿刺了。”他坦言,现在的超声更多取决于医生的经验和水平,准确率在70%左右,与预期的人工智能诊断效能差距较大。

除此以外,周建桥对于机器人超声、机器人完成穿刺和消融也很感兴趣。他竟想要研究机器人在自己擅长领域的应用,看起来似乎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
“这是需要一步一步实现的,不可能一步到位。医学的发展和科学的发展,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,我们不能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就去排斥新技术的出现。”

事实上,周建桥也请过机器人专家来看过他做消融手术,他想研发一款消融机器人,来完成一些消融的过程,但是专家认为太复杂,机器人没有办法取代。那是不是可以先从机器人穿刺开始呢?周建桥想。

他也知道,机器人在技术上能否取代医生可以拭目以待,但是机器人能否给出像人类那样的人文关怀,或许还要很长一段时间。

年轻的时候,周建桥喜欢散文和诗歌,可以侃侃而谈北岛、海子、顾城的诗作;他又是个军事迷,家里的军事杂志早已堆成山。

如今,他每天都会上军事论坛,关注一下最近有什么新的兵器、我们国家又研发了什么。

“虽然爱好军事,但总是希望世界上没有那些冲突和战争,那些买武器的钱都可以省下来,发展健康事业了。我渴望天下太平,也渴望天下无病。”转载自公众号“晔问仁医”,有删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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