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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幻情天OL海底地图与路飞一同成为海贼王

2024-09-19 05:07:17 编辑:join 浏览量:560

梦幻情天OL海底地图与路飞一同成为海贼王

梦倾十四时·鹤羽(女)羽毛似雪无瑕点,顾影秋池舞白云。

它,生长在幽州的帝女陵。那处悬浮在誓水之滨上空的神秘禁地,使它不曾沾染世俗的污浊。

它,陪伴着炎帝最心爱的女儿,即时她不能语,它亦无法言,日日夜夜却也不曾有过一丝焦躁。

它,啜饮着女娃眼泪化成的天池水,漫步在守护陵墓的树林间,闲来起舞,若云似莲。

在千年岁月中,这只白鹤得灵气日日沁润,终化为人形,名唤鹤羽。梦倾十四时·鹤羽(男)夜幕洪荒,清冽寒霜,堕星原上磷火光。

皇陵颓丧,回首遥望,千年古观烽烟乱。“这是……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
苏酥用最后的力量御起剑光,身上原本鲜丽明蓝的蛇游剑服沾染了斑斑血迹尘土,显出几分狼狈。她为了摆脱一群鼓号妖,慌不择路的躲进太虚废观中,几次突围不成,眼看围过来的邪恶太虚弟子越来越多。

展开五方浩风决迫退身边妖魔,刚要冲破包围圈,远远定身符光芒闪耀,她脚下一滞时,邪影铁青的指掌已挟着魔气直扑面门。

霎那间一切死寂。

她绝望的闭上了眼。“弈剑门下苏酥多谢道长救命之恩。”

如幕星空之下,篝火跳动摇曳,映得身边广袖高冠的男子温润如玉。

苏酥微微偏头,瞥见他洁净雪白的袖口,不由自惭形愧的瑟缩一下,悄悄掩住自己脏污的长靴。

明明这太虚后山荒芜杂乱,可是他静静的坐在哪儿,就给人一种月白风清水云飘渺的感觉。

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太虚门下有这等人物。“原来,你真的不是人类。”

看着他化羽为剑,剑光闪动间妖魔溃散,不知道为什么不但不意外,反而有种理当如此的感觉。

本来就该这样,这样的……这样的风姿高华,怎么会是凡间所有。

帝女陵的白鹤,又为什么会停留在这早已倾颓的太虚观呢。

仅仅只是为了那千百年前的誓水之滨,和一位太虚弟子共享的半夜明月吗。“道长,和我一起走,好吗。”

少女眼中忐忑希翼的神采渐渐暗淡下来,她转身上马离开,犹自频频回顾。

白衣男子静立在山巅,如同万里青峦一雪峰,神色淡然,风华绝代。梦倾十四时·皮影九黎的孔雀屏有一位明艳活泼的少女叫桑晓,她的歌声一如手腕上的银铃清脆动人,寨子里的少年都希望得到她的青睐,桑晓的阿爸阿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,自然是爱之如珠。

突然一天,寨子里有人惊慌跑来,说桑晓跌落河中,救上来时已经没有呼吸了。阿妈一听便昏倒了,从此日日以泪洗面,病卧在床,阿爸只是坐在屋前石阶上,一管管的抽着水烟。两位老人思女心切,终日神情恍惚。

入夜,有一位叫尼南的青年上门请罪,说桑晓与自己情投意合,前些日子没有禀报阿爸阿妈,私自成婚了,今夜特陪桑晓来探望父母,恳求原谅。说罢,拉上方帷,熄灭灯烛,请阿爸阿妈上座受礼。随着油灯点燃,一身红衣的桑晓出现在眼前,神态天真可爱,娇憨顽皮,软软地喊了一声阿爸阿妈。

尼南经常白日里过来帮忙做些活计,入夜便陪着桑晓与阿爸阿妈闲话家常,直到两位老人带着笑容离开人世。

这一生,尼南都没有再娶。在他的竹楼里,是各式画着桑晓模样的棉帛,以及数根竹杆。他这辈子最感激的便是那位教给他皮影戏的中原异人。#p#副标题#e#梦倾十四时·海棠他镇定地端起茶杯浅啜一口,心里却如敲鼓般忐忑不安,这么多年过去,她是否依然笑靥如花?她应该是不记得自己了……

那年才6岁的他无家可归,只能在集市上小偷小摸混点吃食,被人抓到了无非痛打一顿,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,只要能活着就好。

上元灯节时街市人来人往,他蹲在阴暗的街角,不屑又羡慕的望着那些一只手被大人牵着,一只手拿着糖葫芦或者小灯笼的孩子,哼,小爷一会开了张买上十根八根糖葫芦,自己买!拐角处,一个身着水红色衣裳的小丫头提着水红的小灯笼独自缓缓走来,他如箭般蹿过去,伸手一拽,一块上好白玉到了手中。

“混小子,抢我家小姐东西?看我不打死你!”一只粗壮的大手横过来揪住他,另一只大巴掌高高扬起,他赶紧用瘦弱的手挡在头上。

“陈叔,不要打他!他没有抢我东西,那是我借给他看的。”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响起,那个水红色衣裳的女娃娃对他笑着说:“小哥哥,我没有骗你吧,都说了这个玉佩上雕的是海棠不是梅花啦,走吧,我们一起去吃汤圆,好不好?”他把攥着玉佩的手抬起来,又赶紧缩回去,用衣角细细的擦着刚才被自己弄脏的那枚白玉海棠,然后轻轻放在小女孩手里。

他放下茶杯,到现在想起那晚的汤圆,心里都是甜甜的。

上元灯节过了,他还是要吃饭,可是每次想伸手的时候,耳边都会响起一声清脆的“小哥哥”,一楞一回头,不仅小姑娘没看到,连准备下手的“羔羊”都错身走过了。或许是那碗汤圆有毒吧……不偷就不偷,他跳进河里把身子和衣服洗干净,晒干穿上后,开始一家家店铺主动帮着做杂事,主人家赶他,他就去下一家,也有看他手脚麻利的,便赏他几个包子。在庙会上,他手忙脚乱的帮着馄饨摊老板生着炭火,抬头又看见那抹水红色,他擦擦汗,大声喊道:“喂,我请你吃馄饨!”

可惜,不久后,他听酒肆的客人说东街孟家的小小姐不知怎的中毒了,哑了。他赶紧跑去东街,攀着大树,爬到孟府的墙头上,一团水红色的身影蹲在台阶上,闷闷的。他从怀里掏出小心用布包裹着的东西,轻轻丢在小女孩身边的草地上,她吃惊的抬起头,两行泪痕挂在如玉的脸上,见他骑在墙头,担心的对他挥挥手,又埋头擦了擦眼睛,捡起布包,打开一看,是一支雕刻的很粗糙的海棠发簪。她扬起发簪,眼睛里带着开心的笑意。

他心里却是酸酸的,想起以前在酒肆听来往的商旅说,这天下医术最好的便是江南的冰心堂,恋恋不舍的把那个笑容刻在心里,翻下墙头,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途。

拜师,学医,他从来不觉得有多苦,因为那个失去清脆声音的女孩子,心里一定更苦。

十载过去,师父终于允他出师,他换了数匹快马,昼夜兼程,终于回到了这里。

“小姐,这就是冰心堂的大夫,一定能治好您!”

他赶紧抬头看向门外,一袭熟悉的水红色翩然而至。梦倾十四时·醉花荫九岁那年,他一个人蹲在街角,看着人来人往,寒冷的冬日,破旧的衣裳,让他冻得瑟瑟发抖,直到遇见那抹水红色的身影。

十九岁那年,他恨不得把天下的医书都看遍,恨不得把天下的药草都采遍,因为他想再听见她那婉转的声音。冰心堂苦习十年,只为了那抹水红色。

二十九岁那年,他在荟萃园里等待深夜才开花的一株药草,淅淅沥沥的小雨忽然飘下来,他却舍不得离开,好在雨一下就停了,三更时分,他随着花朵一起绽放笑颜,这才发现,为他撑着竹骨伞的水红色身影已不知在身后站了多久。“夫君,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吧?”他接过伞,心疼的握住那双冰凉的小手。

三十九岁那年,他教孩子们作画,她拿着团扇在一旁为他们驱赶夏意,趁孩子们叽叽喳喳涂鸦时,他案前的宣纸上,只差为她轻点朱唇。

四十九岁那年,友人托鹤传信,太虚观众弟子在酒坊村不敌妖魔,无一生还,其中,有他们的小女儿。他默默将信札丢进炉中,对上她探究的眼神,他忿忿道:“那个臭丫头,竟然和天机营一个弟子私定终生!不要我这个老爹了,呜呜……”

五十九岁那年,他要为她画眉,她羞涩地躲开,孙儿都会要糖葫芦吃了,他拢她在怀,海棠,不管多少岁,你都是我的海棠。

六十九岁那年,酒坊村被王朝大军收复,他拍开尘封多年的女儿红,和孩子们喝的昏天黑地,她恼怒的端来醒酒茶,责怪他不该和孩子们一起醉酒,他笑着说,就算滴酒不沾,我也醉在你身边一辈子了。

七十九岁那年,他折下一朵海棠,轻轻送上她花白的发髻,互相搀扶着坐在水榭上,看孩子们追逐嬉闹,和煦的阳光,暖暖的拥着他们。

八十九岁那年,他恨不得把天下的医书都看遍,恨不得把天下的药草都采遍,因为他想再听见她那婉转的声音。可惜,宅院里已经开始挂上黑纱白幔。

九十九岁那年,他一个人坐在街角,看着人来人往,寒冷的冬日,虽锦衣在身,他仍然冻得瑟瑟发抖,再也见不到那抹水红色的身影。梦倾十四时·含光夜凉如水,新月似钩。

庭院里的灯火相继熄灭,细细低语声也渐渐沉下去。她微闭双眼,将黑色身影藏在那笼树梢中,静谧的像一片树叶。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,她也是这样被母亲藏在怀中,像一具尸体,母亲、父亲、满院的仆役那样的尸体,不动不语不哭。母亲刚夹给她的丸子,落在脚边,被染成诡异的红色,贼人像一阵狂风肆虐过来,卷走了父亲经商多年积攒的财宝,卷走了月影山庄三十二条性命,卷走了她所有的欢笑幸福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周围终于一片死寂,她从母亲已经冰冷僵硬的怀抱中爬出来,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,那是母亲胸口流出的血,是母亲消逝的温暖。解下腰间的荷包,取出银针,一针一针的将这血迹刻成脸上的刺青。月亮叹了口气,悄悄隐入云层后。

她倏地睁开沉静的双眸,双脚一点树梢,轻巧地没入深深庭院中。雕花红罗帐里,一只肥胖的手搭在曼妙的腰肢上,突然袭来的寒冷使帐中鼾声一顿,他揉揉眼睛,却发现床前多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,半张暗黑的面具紧扣在脸上,只有那眼神迸发着森森寒意。

“谁?”他喝问道,右手却握拳猛然击出,黑影毫不费力的躲过,反而亮出一双短刀欺近,像呼啸而过的星光,短促急切,见血封喉。

望着在侍妾尖叫中滚落在地的人头,她冷冷说道:“当年血洗月影山庄的人,都跑不掉,你,是第一个!”

夜,漫长。#p#副标题#e#梦倾十四时·奈何(女)“荷溪,跟我们一起走吧,听说妖魔大军快打过来了!”邻家的郭大妈赶着牛车,拉着蹒跚学步的孙儿,担忧的望着那个站在树下眺望远方的清瘦女子。

她转过身来,强挤出笑容道:“我若走了,弟弟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?大妈,您放心,早年有一位道长教过我一些太虚秘法,我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

荷塘里最后一朵莲花凋零的那天,举着双斧的妖魔食者怪叫着划破了如水月色。

荷溪点了一张龟息符,藏在水井中,听了一夜的鬼哭狼嚎,看了一宿的火光冲天。

妖魔果真攻入江南了,那与妖魔奋战的弟弟,不知如今是否安好,她紧紧咬住嘴唇,让啜泣声溶在冰冷的井水中。

井口那片天慢慢泛白,她已经冻的全身麻木了,细细一听,外面已是死一般的寂静。妖魔走了?龟息之术也已到尽头,荷溪刚伸手攀到井沿,却触到一只毛茸茸的东西,然后一股蛮力生生将她拽出水井,跌落在烧焦的草地上,她撑起身子,向后慢慢挪动。

狰狞的妖魔一步跨过来,踩在她的小腿上,钻心的痛让荷溪差点晕过去,望着妖魔血红的眼睛,她笑了,一如那年盛夏,荷塘里绽放的白荷,咬破右手食指,用血在衣襟上速速画了一道符咒,左手摇响了当年道长亲自给她系上的固魄铃……

“弟弟,我已将一魂一魄锁在屋前的大树下,等你回来,永远。”荷溪带着微笑,轻轻的念到“永远。”梦倾十四时·奈何(男)夜,清冷,月引幽冥路。

太古铜门隐约在夜色中显出巨大的轮廓。笼着红芒的月,照在寸草不生的丘陵上,照在将士们的铁甲上,反射出惨白的寒光。

一只军容肃整的队伍,寂静无声的行走在诡异的月色下,就好像一台无声的,永远不会停止的京戏。前方道旁,有个太虚弟子遥遥挥手。

“道长有何贵干?”

一个黑甲男子举起手,队伍静静的停下,他猩红的披风静静的垂在身后,显然是这只队伍的将领。

“贫道欲往太古铜门执行任务,路途不熟,各位带携一下如何。”“将军是何方人氏?”

白发仗剑的少年道士,不知道捏了个什么法决,紧紧的跟在黑甲将领旁,不但不曾掉队,还显得颇有余力。

“我是江南人。”黑甲将领似乎对他很有好感,微笑答道。

他笑起来的样子,柔和了脸部的线条,才让人发现,这样一个令出必行的将领,其实也不过是个清俊的少年。

“江南好……”白发道士露出些许怀念的神情。“许多年前,我曾经在映日荷塘遇见过一个美丽的女孩,眼睛长得和你很象……”

“可惜后来,我收到鹤灵报讯,她已经死在妖魔手中。”曾经的那个少女在碧绿的莲叶下露出巧笑倩兮的白皙脸庞。

“道长,我好羡慕你。”

“为什么呢。”

“因为在这样的乱世里,你有能力保护你在意的人呀。如果有一天,你见到我弟弟,请你帮我照顾他。”前方就是喷吐着炽热火焰的太古铜门,如同一只张着巨口的怪兽。

门前的阵地上,横七竖八的将士尸体,保持着生前各异的姿势,被魔焰炙烤成干枯的骨架。为首的将领尸骨,裹着猩红的披风,犹自死死握着一柄令旗。

“到了……”白发道士站住,他低着头,看不清楚表情。

“我这次的任务,就是前来超度这批血战而死,心有执念的将士呢。”昏黄的符咒在少年清澈的吟唱声中漫天飞舞,天边开始显露一缕微蓝。

身后的黑甲将领和他的军队,静静的消融在晨曦中。梦倾十四时·胡笳云松雾海去了哪里,你又去了哪里。

我又梦见我站在后山,看云山雾海,看雪景皑皑,牵着你的手,醉了。我沿着那条蜿蜒的入山小径,踏着我们曾踩过的松软的泥土,披着如歌般的林风,想再去看看云霞染松,看看苍鹰入云。我梦在满是你的记忆里,久久不肯醒来。

战鼓咆哮,我挽起弓弦,射倒了一个又一个的妖魔;胡笳呜呜,我吹着芦叶,吹落了一滴又一滴的相思。

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。我已经记不起曾埋下多少梦里人了,我帮他们收着绣有鸳鸯的丝帕,收着仅有三字的家书,收着微薄的要带回家的银饷,却不能带他们回来再见见这美不胜收的风景:如花绽放的笑脸,稚嫩清澈的童音,还有那暖彻人心的相拥。

我回来了,活着回来,只想看看你如花般的笑脸,可你不在了。我站在那棵我们曾站过的大树下,看着云霞染松老,看着苍鹰入云去,都忘了年岁。唯独胡笳呜呜,吹落了满地的红叶。

我又站在这里了,只是已没了你。我挽起弓弦,却不知为何。#p#副标题#e#梦倾十四时·弄青梅许多年以后,他依然记得,被卖进唐家大院的那一天。

连年大旱,赤荒千里。

家中兄弟姐妹七人,皆是被饿得病倒,唯独他虽是饥饿,却依旧撑得起身体。父母无奈,将他带进镇子,卖了出去。

那年他七岁。

当他一脸迷茫地站在宽敞的院子中不知所措的时候,一团流光溢彩的影子忽地飞过来,不偏不倚,正砸在他头上,他不由得呆了呆,仔细看去,才看清是只精致的绣球,花团锦簇,金丝勾的边,红盈盈的流苏。何曾见过这样的东西,捡在手中看着,仍是一脸懵懵懂懂。

清脆的笑声忽地响起来,娇俏又婉转,仿佛鸟儿在身边唱着。那群锦衣罗裙的少女们将他围了起来,衣裙几乎贴在眼前。自幼乡下长大的孩子,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,不由得退了一步。

他越是无措,她们笑得越是放肆。

“好像一只呆头鹅……”

女孩子们拍着巴掌笑,他局促地缩着身子,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。

那个梳着丫角的小姑娘,从众多少女们的身后探出头来,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,察觉到那好奇的目光,他小心翼翼抬起头,对上那清澈的眼睛。半晌,忽然想到了什么,忙举起手中的绣球,递过去。她并不接,仍是偏着头看他,脸上露出笑容。那笑仿佛感染了他,让他暂时忘记了悲伤与恐惧,也忍不住轻轻弯了弯嘴角。

她是唐家的小姐。

他是她的仆从,玩伴,和保镖。

他一直留着那绣球,直到五年之后妖魔入侵,唐家北迁;直到一路颠簸流离,流民之中他与唐家人失散;直到他被太虚观收留,收为弟子;直到十年后他学艺有成,成为反抗军一员,重回旧地。

昔日高墙深宅,已成断垣残壁。

曾经与她一起踢过毽子的宽阔院落,草草丛生;曾经与她一起读书习字的白玉石桌,破残倒地;曾经映出过她笑颜的水井,枯败见底;曾经为她投下苍苍树荫的高大古木,化为焦土。

只有那绣球还在他手中。

早已褪了那红艳艳的颜色,常常被摩挲已然磨损,但那却是唯一留着她的气息的东西。

他将绣球握在心口,轻轻念着那个名字。

身后响起衣裙摩擦的沙沙声,和极轻的脚步,他转回身,脸上没有一丝惊讶。眼前是他熟悉的如花笑靥,蹁跹身姿,身形已然娉婷,清澈的眼中还带着幼时的稚嫩。

他握紧她的手,一如当年。

记起十年前的别离,他心如刀绞。

那夜她受凉发热,逃亡路上缺医少药,她烧了三天,终是香消玉殒。情势窘迫,竟连一口薄棺都无法买到,只以一领席子裹了扔在路边。

是他以手挖开坚实的土地,将她掩埋。当黄土盖住她苍白的容颜,于他那种撕心裂肺的伤,痛彻心扉。那时,他不曾想过,有一日,他还可唤她归来。

“从今,再也不会分离。”

她微笑。

是的,再不会分离。

有哪个邪影,会与自己的主人分离呢?梦倾十四时·沧海月明东海鲛女,其色如珠,其音如玉,广袖飘举,若行云中,衣袂迭迭,若曳月华。——大荒志异

东海波涛和缓,一座巍峨宏伟的楼船泊在水面上,船头明烛高照,管弦靡靡,想来不知是谁家王孙公子,禁了这片海域寻欢作乐。

时值深夜,无星无月。

广阔海天夜幕之下唯有一船华灯与流水相映,丝竹之音绵绵不绝,一片歌舞声中,令人只觉繁华如梦。

梦最深处,歌舞却忽然一顿,管乐也兀然而止。偌大一片水域,竟然在忽然之间静得没有丝毫人声,唯有水声轻轻风细细。

然后水流声渐响,一个娉婷的身影,就这样在水波轻抚中缓缓浮出,直如水中精魅、深宫龙女,耐不得海宫清寂,在这如梦春夜,破开万重水路,悄然踏入人间。

她每一步行来,便是一千种风姿,轻轻抬手,便是如诗如画的风情,悠然一回眸,嫣然一回首,绝艳眉眼,妖魅神韵,世间红尘万丈,三千繁华,仿佛都已是遥远的另一个世界。

漫天星月之光,都在她眼眸之中,她轻盈一笑,身姿婉转,十指如花轮散,恍若捧出沧海明珠,奉于碧海之上,公子座前。

座上那锦袍玉带的公子早已神色惊惘,如坠迷梦。方欲伸手揽这海天明月,她却一旋而出,旋舞如花,飘逸如水,花间流水人如月,竟是悄无声息的没入海中而去。

歌停,舞散,繁华落尽。

寂寞如初。

几声脆响,几上玉盏琉璃杯被拂落委地,碎裂成千万片的晶莹玉屑,映照地面镂浮金砖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华光,美不盛收。

原本腰肢柔软舞姿翩翩的胡女惊恐的跪倒在地,座上华服公子萎靡的抚住额头。

还是……什么都看不到……哪怕整个殿堂都被华美锦缎和金玉珊瑚装饰得辉煌灿烂,在他眼中依然是寡淡的深浅黑白……

自从数年前,在东海疆域遇见那鲛女踏水光月色入梦而来,浓墨重彩,华光灿烂,夺世间所有锦绣光华而去。从此世间美人珠玉,在他眼中再也分不出妍媸,所有人都平平如白纸一般。

终如死水,再无波澜。梦倾十四时·雨师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女子。

有一双伶俐明亮的眼睛,和乖觉温柔的笑,款款向他走来,拖曳的长裙蹁跹,轻得如一朵云。当他展臂想要拥起她纤细的腰身,她却消失在他怀中。

她是他的梦中人。

他修炼三千年,即将羽化成仙,可他却一直在做梦。

只要闭上眼睛,便见她笑靥如花。初初只是模糊的影子,他凝起神来,她便渐渐现出了模样,仿若在哪里见过,却想不起来,只觉得看到她的笑,整个心都是暖的。

神仙也会做梦的吗?他不知道,但是他知道自己,三千年一直梦着的那女子,仿佛就活生生在自己的身边一样,与他相对而坐,吟诗对赋,琴箫和鸣。

他渴望见她,他喜欢这样的梦。

与她一直相伴,便是神仙,也没有这般快活吧?

心魔。师父一语点醒了梦中人。

她是他的心魔,他除不去,就永远不能成仙。

成仙,或是留在梦中,由他的心念,决定她的生死。

她踮起脚尖,轻轻旋转,飞扬的裙角掠过他的手,他情不自禁伸手要去牵住,她却化为万点水珠,瞬间消散。

他惊醒,已是汗湿透全身,张开眼,自己仍是端坐在莲池宝座之上,方是放下心来。

没有蹁跹舞姿,没有纤手香茗,没有月下对饮,没有执手相依。

一切皆是梦,一切皆为虚无。

若要成仙,必得扼杀心魔,必得抛开虚幻,你这般沉溺梦境,困于心魔,再修炼三千年,仍是不得步入仙界!仍记得当初师父声音严厉,目光如炬,令得他微微颤抖。

都已是前尘旧事,都已与他无关。

只是回想当年,他唇边唯有无奈的叹息,难道自己错了么?任谁,会放弃苦苦修炼的三千年,只换的一个虚无的梦境?

他起身,握起身边的金杖,青碧的池水映出他的影子,乌金发冠束起万千银丝,若隐若现的金色雷纹印在雪白长袍,迎风展起。

他修炼成仙,受封雨师,已三百年。#p#副标题#e#梦倾十四时·蝶绮是夜,江南凝香园。一轮圆月半边天。他走了很久,忽然有些懊恼。师傅数日前掐指一算,神秘兮兮的说他会在这里遇到必须遇到的人。于是他风尘仆仆千里迢迢的来了。

是谁呢。

好香的气味啊,他吸吸鼻子,渐渐地恍惚起来。这种柔糜的芬芳有种难以言语的力量,像是水妖的长发,拽着他向更深更冷的一个梦境里坠去。不知身在何处,不知意欲何为,像是被操控的偶人般身不由己。

月亮被浓浓的山雾掩上了脸,拖到迷茫的夜色中去了。他隐隐约约看到前边有个朦胧身影。脑海有个声音在低吟,过去吧,过去吧。于是他当真放轻脚步上前去了。

竟是一个黑衣女子正在月下独舞。笼烟眉似凝似展,暮雨眸若嗔若喜,轻勾着唇,眼角的黄金钿明亮得恍若泪光。寒潭一般的眼睛,圆月仿佛于她眼波中摇荡。女子头戴半月形发饰,银质的流苏有细细的光,在她圆润的面庞上调皮的雀跃。她的衣袂飞舞着,她的裙摆旋转着,她的舞步摇曳着,看起来就像一只彩蝶在翩飞,随时可以乘风而去。清波明月映着素颜皎目那么的美丽,绚烂,轻盈灵动,却又带着一点,悲伤。

那点悲伤击中了他。

他揉揉眼,怎么会看得那么清楚?可是愈清楚,这一切就愈发扑朔迷离起来。

不等他细想,女子的舞步忽然加快了,如同疾风般飞速旋转起来,旋转旋转旋转,犹如洛神舞于碧波之上,翩若惊鸿,不染微尘。她十指如花萼,半开半掩,袖口随着手臂起起落落,他恍惚觉得,那双手正慢慢变成一双,蝶翼。仿佛她下一秒就会,翩然而去。

这个想法让他吓坏了,忽然有种无名的近乎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:留她一留!这个念头烧得他焦灼难安。意识仿佛在某种波涛中不断沉浮,层层迷雾包裹着他。喉头滚动一下,还不等他出声,她发现了他。舞步戛然而止,周遭静谧得只有时间在如流水般潺潺而去。

他痴痴望着她的背影,一种莫名的惆怅攫住了他。突然一阵凛冽的山风吹来,彻骨的寒冷刺得他五脏六腑痛不可当,他猛然一颤,惊醒过来。风吹开了浓雾,也吹散了甜香,当月亮清冷的光辉重新洒在他身上,他飘渺的深思也回来了。徒劳的伸出手去挽留,可哪有什么黑衣女子,唯有一只黑色的凤蝶优雅的一个旋身,振翅远去。

竟,是大梦一场。梦倾十四时·燃灯那时她是佛前一盏供灯,无觉无心,日日夜夜,光明永存。

她的光华璀璨,照亮佛祖拈花微笑,照耀三千罗汉金身,从远方汇集而来的信徒们,虔诚的匍匐在她的光华之下。

许多年后的一天,她忽然有了知觉,第一眼看见的是莲座上佛祖垂注的眼。

佛,在看着她吗?

又一天,她的身边有了另外一个声音,那是她的灯芯的意识。

她们一起听经,一起接受香火供奉,灯芯时常说起人世间的情爱纠葛——是了,作为上古珍草,灯芯还记得在人间所看到的一切。

但是她和她不同,她的一切记忆,始于佛祖那一缕悲悯目光。

灯芯化成人形,有含烟带雾的双眸,摇曳着青烟般袅娜的裙裾。她依然只是一盏供灯,灯芯说那是因为她还没有心。

没有心,怎么可能变成人呢?

灯芯离开了她偷偷下凡,灯芯的意中人是个能踏着七彩云朵迎娶她的盖世英雄。留下她依旧守候在佛祖座前。只是没有了灯芯,她再也无法散发璀璨光芒。

供奉者们将她挪到角落中,日复一日,她身上落满了灰尘,再也不复昔日的金碧辉煌。

然而她并不在意,即使身在淤泥,只要能抬头仰望到佛祖的慈悲面庞,便依旧拥有整个世界。

直到那一天,踏着七彩云朵的盖世英雄闯进大殿,他的紫金冠熠熠生辉,灼亮了她的眼。

他怀里搂着一抹熟悉的青烟色裙裾,他的金箍棒无人可挡,潮水一样的珈蓝和罗汉们被驱散,他如神魔降世般迫前,直指莲座上的佛祖金身。

那一刹那,她忽然悟了。

从角落里伸展出柔美的肢体发梢,无数灰尘簌簌落下,她金色的衣裙光彩琉璃,她飘然而起,露出天女般皎洁明净的容颜。

回望一眼,霎时一顾,莲台上佛祖依然眉目淡然,金箍棒呼啸而来,她伸手拉住那抹青烟色裙裾。

烟尘散后,光明弥漫,佛前一盏供灯,明焰摇曳,光华琉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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