豌豆苗的尖子是蔬菜,豌豆结出的豆荚也是蔬菜。豌豆从小到老都是最佳食品,会做生意的人,一年四季都可以赚它一个盆满钵溢。
巴蜀土地,还没经受第一声春雷,豌豆苗就冒出了春天的触角,细细的,弯弯曲曲的,如翡翠的弹簧,如少女的发丝,试图勾引尚在冬眠的虫虫们。几对鸽卵形的叶片基部浅浅的包裹着嫩茎,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节节上升。到三五寸高的时候,正是吃豌豆苗的最佳时段。掐下一把,嫩的滴水一般,可是最佳蔬菜。
最简单的是下面条,红油滚滚的汤里象牙色的面条上,有那么几根葱绿葱绿的豆苗,养眼又养心。豆腐豌豆苗汤也是一道好菜,最好使用那种内脂豆腐,打成麻将块,煮两开投入豌豆苗,滚一下即放油盐,起锅前再投入拍碎的大蒜瓣,那股清香立即弥漫开来,细腻水嫩的豆腐与柔脆爽滑的豆苗相得益彰,清淡至极,鲜香至极。
豌豆苗是菜,豌豆荚也是菜。豌豆荚碧青碧青的,豆粒还没有饱满,荚壳瘪得似乎如薄薄的月牙卡片,撕去豆荚边沿的经络,几丝红椒与之混炒,清脆满口,从视觉到味觉都是一种享受。
不知那时的野豌豆是否饱满如珠,现代人称之为雪豆,就因为圆滚滚的可爱,打开里面如同有坚纸质衬皮的壳子。一颗颗滚圆滚圆的豆豆乖乖的躺成一排,稍稍一动,就活蹦乱跳的滚出来,有的微黄,有的粉白,有的微红,有的浅绿。
磨成粉,做饼做粑做凉粉,丰富的淀粉含量,糯糯的,粉粉的,面兜兜的。干豌豆炒起来更是香,但恐怕要特殊处理,曾经炒过一次,不得法,炒出来硬是将牙齿都崩坏了。
豌豆荚、干豌豆,在江南都不算稀罕,只有豌豆苗少见,因为长江下游的人们不吃豌豆苗。曾经见过一次菜场有卖的,却有一尺多长,老得掐不动,难怪他们说不好吃。也想自己种,想掐下水嫩嫩的苗,想看看粉嘟嘟的花,可是,梦里寻他千百度,醒来依然无觅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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